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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三六章納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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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玉貞聞言,沈聲問道:“你就如何?為了一個小小的女子,就來我面前大呼小叫,溫喬你還有理了?”

“那母親也不能,把人打成那副樣子!”溫喬梗著脖子說道。

這些天,他漸漸找回和顧惜兒以前的感覺,本來還不覺得,可今天一見顧惜兒被打著這樣,心裏最柔軟的一塊地方也跟著覆蘇,就算顧惜兒被人占了身子又如何?那都是為了保全自己,她才委曲求全的,若不是因為她的犧牲,自己早就成為兗州的一抔黃土了,哪裏還能活生生地站在這裏。

江玉貞原本以為溫喬好了,沒想到還是這種討債的性格,拍著桌子道:“你今日倒怪起我來,若不是你自己說的,惜兒在兗州丟了貞潔,事情怎麽可能這樣棘手?”

一說到這個,溫喬頓時蔫了。

他當時以為顧惜兒出賣自己,大難臨頭各自飛。所以在口不擇言,把事情全部抖了出來,現在想起來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。

沈默了一會兒,溫喬又問道:“那現在父親和母親待要如何?惜兒已經回到府中,總不能一個正經身份也沒有吧?”

江玉貞正愁著這件事情,還沒來得及和溫元皓商量呢,聽到溫喬自己提出來,便問道:“你自個兒打算怎麽辦?人是你自己帶出去的,如今你也大了,也該有些擔當了。”

溫喬聞言一楞,下意識看了春桃一眼。實際上,他對春桃還有情義在,他不想放棄顧惜兒,但也不想放棄春桃。雖然春桃如今已經為了婦,可他仍然貪心地想著,就算不能屬於他,但也不能這樣狠心斷絕兩人的關系啊。

他本來不想當著春桃的面回答這個問題,可問題擺在他的面前,他又不願意在春桃面前看起來沒擔當。

江玉貞見他猶豫了許久,仍然沒有一個答案,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:“她這個模樣,絕對不能娶為正妻。要知道娶妻當娶賢,若是個不賢的,攪得後院沒個清靜!而且嫁娶之事最好門當戶對,如今娶她做正妻沒有任何益處,反倒給溫府蒙羞,不如就擡她做個妾吧。”

溫喬也是這麽想的,他點了點頭,想起剛才自己發瘋的樣子,心裏覺得有些過意不去,向江玉貞道:“還是母親想得妥當。母親放心,梅府那邊我還努力努力。”

“好了,你下去吧。”江玉貞揮揮手。

溫喬如釋重覆地退了下去。

“我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討債鬼?”江玉貞向春桃嘆了口氣,以往她覺得溫喬哪裏哪裏好,“若他要是真能勸得梅家大丫頭回心轉意,倒也是好的。”

可不知什麽時候起,自己一心認為出眾的兒子,竟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?難道是自己以前眼花了?她覺得她現在管不動溫喬,也不想管溫喬了,也就隨他去了。

春桃雖然心裏不讚同,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,只是輕輕地提醒道:“母親不記得了?梅大小姐已經同孟長史訂婚了,居說婚期就在明年開春呢。”

江玉貞點了點頭,也不知道讚不讚同春桃的話。過了一會兒,她才把身邊的嬤嬤叫進來,吩咐她去準備一些紅燭嫁衣什麽的,算是正式要把顧惜兒擡作妾室。

梅少卿得知這個消息,已經是幾天後晚上了。

綰月把這件事情告訴她時,她也是吃了一驚。顧惜兒這招用得巧妙,誰都知道這其中有貓膩,可誰也說不出其它話來。

“本來可以做正妻的身份,卻偏偏自甘墮落,去做了一個妾。”綰月不讚同地搖了搖頭,“若是她早不這麽折騰,如今史家公子身邊哪輪得到春桃?”

綰月說得很在理,就連旁邊幾個丫鬟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後,也都說顧惜兒是自找的。

“也只有我父親那樣的,被顧惜兒當槍使卻還不自知。”梅少卿搖了搖頭,虧她之前看見梅謙,他提起這件事情還頗是自豪的樣子,孰不知溫元皓在背後怕是恨死他了。

綰月點了點頭,說道:“那溫喬以前不常常說是姑娘害得他們不能長相廝守嗎?現在兩人劫後重逢,怎麽連正妻的位置都不給了?”

她說到這裏,又想起一件事情,說道:“不過我好像聽說,都說顧惜兒用的不是自己的大名,而是喚她閨名憐憐,難道說溫府對外仍不承認她的身份?”

梅少卿聞言一楞,隨即點點頭道:“只怕是如此了。”

綰月提到梅少卿肯定的回答,又是嘆氣又是感慨了一陣,服侍著梅少卿把發髻松下來,說道:“聽說二姑娘與賈春生的婚期也近了,似乎就是這個月底的事情。梅府不是最重規矩嗎?可姑娘還沒成親呢,做妹妹的竟越過姐姐去了!”

梅少卿聽她提起梅眉,又想起前不久剛在城外送別了崔聞溪,便問道:“阿溪走了多久了?”

綰月掐指算了算,道:“崔公子也走了大半個月了,可惜京城離江左實在太遠,下次見到崔公子怕是他連妻室都有了。”

梅少卿笑著瞪了她一眼:“你不是有荊和,怎麽還吃著鍋裏的,看著碗裏的?”

她知道梅少卿是在開玩笑,嗔怪地瞪了梅少卿一眼,道:“姑娘又拿綰月看玩笑了,崔公子生得極為好看,哪個人見了他不看上幾眼的?若他生得平常,如何叫二姑娘非他不嫁?再說了,我與荊和那是……”

梅少卿還沒說話,旁邊的小丫鬟便起哄道:“你與荊和是什麽關系?”

綰月臊得滿臉通紅,罵道:“好啊,你們!與姑娘合起夥來欺負我,看我回去不整治你們!”

幾個小丫鬟笑成一團,把院子外頭的荊和都引了過來。

綰月看了一眼荊和臉上更紅,聲音細得和蚊子一樣:“我與他……那是姑娘定下的!”

荊和本來不知道她們到底在說什麽,聽到這麽一句話,哪裏還不曉得?他對綰月露出一個笑容,看起來憨裏憨氣的。

梅少卿嘆了口氣,一向冷著臉的荊和,也就遇到綰月會笑著這個樣子了。想到這裏,她便把綰月趕出去,讓旁邊的丫鬟接了她的手,替自己梳理頭發。

綰月手頭的夥計被搶,不滿地看著梅少卿:“姑娘,您怎麽能這樣?”

“快去吧,否則荊和該怪我霸占了你了!”梅少卿又好氣又好笑。

綰月臉上更紅,連著脖子上都紅成了一片,見到梅少卿身邊頓時沒她待的地方,只好別別扭扭地跟著荊和一起出去。

兩人一走出去,幾個小丫鬟便趴在窗邊,看著兩人亦步亦趨地走到紅葉溪旁邊。

“綰月姐姐走在前面,荊和走在後面。荊和想走進一點,又被綰月姐姐罵了回去!”

“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,一點意思都沒有!”

小丫鬟們嘰嘰喳喳地說道。

梅少卿這邊一個人也沒有,她只好替自己把頭上最後一支簪子取了下來,虛咳一聲:“看綰月要緊,還是服侍你們家姑娘要緊?”

小丫鬟們吐了吐舌頭,又圍了過來總算把梅少卿伺候好了。

梅少卿洗漱好,終於躺到床上睡了一個好覺。

深夜的長慶殿裏,周牧儀卻並沒有入睡,她對面還坐著一個與她對弈的孟雪崖。

“孟長史深夜入宮,怕不只是為了與我下棋的,有什麽話便說罷,無端拉著我同你一起熬夜。”周牧儀揉了揉自己的額頭,感覺一陣倦意襲了上來。

自從兩人認識以來,便經常用她這盤水晶棋子對弈。一般而言,孟雪崖的棋路十分溫和,雖然周牧儀知道是他故意藏拙,但也沒有揭穿他。既然他有意輔佐自己,她也能坦然地接受他的幫助。

可今天不知為什麽,孟雪崖斂起的鋒芒頓時暴露無遣,顯得鋒芒畢露,就連自己都無法招架他的步步緊逼。

而這對於勞累了一天,已經很疲憊的周牧儀來說,已經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。

孟雪崖聽到周牧儀的話,手中的棋子頓了頓,而後把棋盤上的兩色棋子,一點點往兩個盒子裏收起來:“我來的確是有事情想同殿下說。”

“還請孟長史言明。”周牧儀點了點頭,坐直身體向他說道。

孟雪崖沈默了片刻,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,同周牧儀道:“我不久前得知,除了海龍衛這一小撮前朝勢力,在江左一帶仍然有藏有更多前朝遺臣。這些人正利用從前的關系,暗中策反大周重臣,怕是對江山社稷有極大的威脅。”

周牧儀心中一驚,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,犀利的目光直視孟雪崖:“既然如此,長史為何不早向我稟報?反而暗藏於心,直到現在才言明?”

孟雪崖站起來,向周牧儀行了一禮:“這兩年以來,殿下可曾懷疑過我的為人?”

周牧儀臉色稍緩:“我對孟長史一向毫無懷疑。”

“既然殿下對我加以信任,也請殿下相信,無論何種境地,我絕不會做出不利殿下之事。”孟雪崖緩緩說道,最後雙眼如古井無波,“還請殿下給我一些時日,等時機一到,我必向殿下言明一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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